许老六和田喜愣神的功夫，就听到她在外面高声呼喊，“大家快来瞧一瞧，看一看咧！许家人都是一帮恶死鬼投胎！”

刚刚分粮，村里人没有下地，有的在家里琢磨做顿好吃的。有的则在家门口唠嗑说闲话。

听到敲锣的声音，村民们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，立刻出来看热闹。

“邓知青，你怎么了？”

邓思瑶一连敲了好几下，没一会儿就有一群村民围过来。

邓思瑶站在村口骂，“许家一帮讨债鬼。养不起孩子，你们生那么多干什么。不要脸！我家做点新吃食有大用处。你们居然打发小辈上门来要。我给了一份，居然还嫌不够！简直贪得无厌！拿我们邓家当冤大头，要我给你们许家养孩子吗？”

“养不起孩子，你们就别生那么多！孩子也不乐意托生在你们家。还好意思骂我不给孩子吃的。我是他妈还是他爸！我凭什么要养他们！一个个不要脸的东西！”

村里一条大路从村口一直通到村尾。邓思瑶站在这条路中央，村民们听到动静，没一会儿就聚拢过来。

许老太骂完邓思瑶后，就让两个儿媳妇做饭。陆微微也要负责喂猪。

许老太正在收拾家里的库房，之前库房堆了许多东西，现在库房要放粮食，自然要把杂物清出来，听到外面有动静，她也没有心思出去看热闹。

但是大孙子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，大声呼喊，“奶奶，不得了了。六婶子在骂人呢。”

许老太眼前一黑，许老头正在抽旱烟，听到大孙子的话，想到刚刚老婆子骂的那些话，他觉得这事肯定跟他们家有关。他立刻站起来。

许老太跑得比许老头快，看到有许多人堵在路上，她立刻走过去，询问情况。

离近了，她听到邓思瑶的骂声，“六个孩子，全到我家要吃的。这是人干的事？我是长辈又咋了？我又不是他们爸妈，没有义务养他们。生不起就别养。两口子躺床上，纯睡觉不行吗？非要搞一搞，憋不死他们！”

这最后一句话让许多人面红耳赤，这知青骂人怎么也这么脏呢。居然……

许老太眼前一黑，这个搅家精怎么没脸没皮，什么事情都往外说！她扒开人群，冲著邓思瑶撕打，“我打死你！我是你婆婆，你居然敢骂我！”

周围人看热闹的婶子大娘很多，她还没扑过来，就有人将她拦住，“哎哎哎，别打。”

邓思瑶隔着婆子，大声?骂，“你敢打我！我就敢去公?告你。现在可不是封建?会，现在是新中国。现在子女告父齂的事多了去了。媳妇告婆婆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。到时候我让你儿子跟你断绝关系！以后咱们桥归桥，路归路。我告诉你，你们少惹我。我可不是吃素的。谁敢让我不痛快，我就敢让你们全家丢脸！”

许老太气得直拍大腿，“我的老天爷，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媳妇。不孝顺的玩意儿！还敢撺掇我儿子跟我断绝关系。这是人干的事？！”

许老太又哭又嚎，她还没嚎第二遍，许老头黑著脸过来了，直接拖着老婆子的手，就往回家走。

村民们你看看我，我看看我，追在后面劝，“哎，建军他爸，你消消气，一家人，谁能没有磕巴。”

邓思瑶在后面，撇撇嘴，还有些意犹未尽，这就走了？她还没唱完呢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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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思瑶一扭头就看到田喜和许老?，两人刚刚也来了，但是人太多，他俩没敢往前凑。

田喜看到她，吓得往旁边退，这女人也太凶了。居然敢跟她婆婆撕！他朝许老?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。

邓思瑶看向许老?，“我给了他们吃食，你家人还骂我。我就是喂狗，狗还冲我摇尾巴呢。去！回家拿个碗，回老宅舀回一碗面。要是拿不回来。你就待在那吃一天，让我回个本！”

许老?不知所措，“这……这不合适吧？”

邓思瑶眯了眯眼，脸色一沉，许老?吓得调头就跑回家，没一会儿手里就拿了一个空碗。

田喜看看这个，看看那个，追在许老?的后头。

两人很快就到了许家门口，村民们正劝许老头别动怒，好好说话。

许老太还在哭诉自己无辜，“她是长辈，明明做了那么多吃食，却只给了一点点，那么抠门，我说几句怎么了？谁不是被婆婆打骂过来的。就她金贵，说不得，骂不得。来我们许家当祖宗了！”

跟许老太?龄的婶子大娘纷纷附和，“是啊。现在的媳妇个顶个厉害，根本不孝顺。”

陆微微弱弱道，“可是许老?是入赘，她不是许家人。”

这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，许老太正在气头上，冲她道，“你是哪家的？胳膊肘怎么往外拐？！”

刚刚丢了这么大的人，许老太满腔怒火无处发泄，当即就冲陆微微来了，“你是老五媳妇，你要是敢不孝，我就让老五跟你离婚！”

许老?在外面原本不敢进，这样怪尴尬的。可是听到他妈要把老五的婚事搅和散了，他当即就大声道，“给我让开一条路。我要进去。”

村民听到动静，纷纷让开，只见许老?回来了。

大家还以为他是来认错的，包括许老太也是这么想，她没有搭理陆微微，冲著许老?一挑眉，“你怎么来了？你个没用的东西连媳妇都管不住。要你有什么用。当初生下你，我就该把你掐死！”

许老?面红耳赤，任她骂，“妈，我也不想来的。思瑶说我几个侄子侄女吃她的东西，你们还骂她，那就把江米条还回来。她就是喂狗，狗也会冲她摇尾巴。如果没有江米条也没事，你给我舀碗面！”

说著，就将身后的空碗亮出来。

许老太一个倒仰，差点被他气晕过去，“你！你说什么？！”

许老头也控制不住，开始骂儿子，“老?！你说什么糊话！你怎么能帮着媳妇！她刚刚不尊长辈，骂我们全家，你耳朵聋了？”

“谁让你们没事找事。我日子过得好好的。我又不是没给他们吃的，你们还不知足。存心想把我的日子搅和散了，是吧？”许老?往里走，“行！不给面也成，那我就在家吃一天，把江米条的本吃回来！”

村民们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心里都在想，老?这是白养了。怎么能帮着媳妇欺负自己亲妈呢！

许老太和许老头气得牙痒痒，两人觉得丢人，将村民全都请出去，许老头拽著许老?的胳膊就进了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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