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泽明:“......”
是死了,不是睡着。
不安静才不正常。
“本官身为皇上特聘御医,见过的死人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九十九,案发现场更是去过不少。
会动死者尸体的,无外乎三种人,韩主事知道是哪三种吗?”
时矜这话说的纯属瞎编,除了皇上,谁也?不动他,起步十两金子,去哪来的案发现场,皇城根下肯定不是。
但眼下跟韩泽明说这些却半点不见脸红,跟真的似的。
也不等他说话,时矜又自问自答的开口:“一种是死者家属,一种是验尸的仵作,最后一种就是杀人凶手。
不如韩主事告诉本官,你是属于哪一种?
你着急把韩尚书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,是害怕他把你的样子印在眼中,去阎王殿告你一状?这么心虚?”
“没有!我根本没碰他的眼睛!什么都没动,我掀开白布他就是那样。”
“哦,那就是说,你确实‘瞻仰’过他的遗容了。”
“我......”
“韩主事的戏演的还真是好,不去台上唱可惜了,是谁在包大人说出韩尚书死亡时,一脸震惊的模样我不说。
明明连尸体都看过了,差点都被骗了呢。”
时矜莞尔一笑,“韩主事口口声声说不知道这里是停尸间,更不知道韩尚书的尸身停在此处,那,你又是在做什么?
心虚?忐忑?不安?好奇?亦或者韩尚书就是你杀的?说!”
“我没有,我真的没杀叔叔。”
似乎被时矜一连串不带喘气的问题直接整崩溃了,韩泽明一个大男人终于哭出了声,口中开始不断重复著,
“不是我,我真的没有,我怎么会杀他,怎么可能杀他,我......”
“你怎么样?”
——
“给,累坏了吧?”
时矜殷勤的给陆九卿倒上一杯新的茶水,是他们回来房间后他刚煮的。
所幸北厂本就是自己的地盘,审完了直接回他们在这里的房间就行。
“都怪那个韩泽明,说个话磨磨唧唧的,回答个‘是’‘否’有那么难吗?
平白耽误我们这么久,让你在那破环境待半天,受罪,现在想想就该给他一拳。”
“还好。”
陆九卿接过茶水轻抿一口。
他并不渴,毕竟这次都没说几句话。
这大半天,都是时矜一个人在输出,说个不停,不是阴阳包元宁就是怼韩泽明的。
单看他给陆九卿倒完茶,自己又连饮好几杯就知道他是真渴了。
“我表现的怎么样?”
“很好。”
“哈哈,那必须的。”
时矜得意,也不看看他是谁,舌战三千不在话下,区区两个小虾米又算的了什么。
但阿九竟然夸他了,时矜自是高兴。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
老东西给了五天时间,今天这一审,倒是开了个好头,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真相了。
“派人把他口中的人,都带回来,线索,查一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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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此甚好,包元宁呢?我看就让他跟那群纨绔子弟玩玩,也挺好。”
时矜说的是跟韩泽明一起喝酒的那几个,都是有背景的人,包元宁挨个问下来,时间也差不多。
不用跟着瞎掺和,他也能和皇上交差。
“可。”
“就是这个文贵人嘛......”
“尊主,时大人。”泽漆忽然敲门。
“啧啧,这个文贵人,有点子东西啊,比我想的还有意思。”
等人走后,时矜手边多了盘瓜子,剥好就放旁边另一个碟子里,细心的很,一看就不是给自己吃的。
陆九卿睨他一眼,“多有意思?”
时矜被陆九卿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弄得一愣,显然没想到他会忽然开口说这么一句话。
偏头看着他,片刻后,眉毛微扬,点点的笑意在时矜瞳孔中漾开,“阿九难不成吃醋了?”
“我吃饺子。”
“那我就为你这叠醋包份饺子,不,是包十份,各种馅都来一遍,一定要体现咱这叠醋的地位。”
时矜的傻话逗乐了陆九卿,他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“就会胡言乱语。”
“真的!”
时矜显然因为陆九卿的一句话而上头,手舞足蹈的表忠心,“咱们今天晚膳就用饺子,你觉得怎么样?”
“你高兴就好。”
“高兴,当然高兴,我兴奋的像是出现了幻觉。”
陆九卿一手随意撑著太阳穴,和时矜清澈的眸子对上,里面好似盛着一池春水,溢满了欢喜雀跃,漾漾荡荡的撞进他心底。
“啊,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。”
时矜决定今天除了要吃饺子,还要立一个纪念日,就叫‘阿九为我吃醋日’,以后每到这一天,他都要吃饺子。
想想就愉快。
说完,就再次把门口的泽漆喊进来,吩咐他准备做饺子的一系列用料,今晚他要亲自为尊主大人下厨。
泽漆的目光顿时有些复杂,“时大人,咱们膳房什么地方的庖子都有,各色膳食都能做,不必劳您大驾。
要是您都不喜欢,咱们在城中也有不少酒楼,属下可以去......”
“你懂什么,他们做的和本官做的能一样吗,快去准备。”
平时挺机灵的,这会儿怎么能没眼色成这样。
“是。”
接收到时矜想凑人的目光,泽漆迅速离去。
时矜的这股子亢奋劲,一直持续到晚上亲自动手包饺子,然后......他们的几位心腹,都提前过上了年。
至于文贵人还是武贵人,早被时矜抛到九霄云外去了,反正帽子是皇帝戴的,他喜欢就好。
他们这些做臣子的,时刻当满足皇上的喜好。
绿色有益身心健康,时矜可是御医,信医者的准没错。
——
坤宁宫
雪梅搀著皇后站在原地,看着已经宣读完皇上口谕离开的卓远。
“娘娘,皇上怎么能把文贵人去干正宫的事怪在您的头上?”雪梅很是生气,“明明是她违抗您的懿旨,禁足期间跑出去的。”
“所以她再次被皇上禁足了。”
皇后转身往殿内走,外头的雨也不见停,站在门口都是冷风。
“奴婢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皇上是不会有错的,本宫既让文贵人禁足,她跑出去,就是本宫的失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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