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您说,她有没有跟皇上说那件事啊?”
皇上的干正宫可不比普通地方,里面安插不了人手,她们只知道文贵人进去了。
具体说的什么,除了皇上和文贵人,没人知道。
皇后看了雪梅一眼,那一眼包含的意思,让雪梅觉得自己是个傻子。
“奴婢愚钝。”她确实不明白皇上此举何意。
“皇上都让卓远过来传口谕了,你说呢?”
——
“真是混账!”
卓远在殿外都能听见皇上的骂声。
果不其然,殿内摔著的碎瓷片还在,想必没人敢进来清理。
这都什么事啊。
文贵人到底说了什么,惹的皇上这么生气,还把火发到了皇后那里。
卓远叹了口气,吩咐人把破碎的瓷器都收走,才端著一杯茶走到皇上跟前,“皇上,您消消气。”
“滚!”
“哎,您喝了茶,奴才立马就滚。”
卓远又把茶水往前递了递,“君山,温度正好,您先润润嗓子。”
皇上瞪他一眼,这才不情不愿的接过来。
“奴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气大伤身,时大人一直交代奴才要看着您呢,让他知道了,又要让您喝药了。”
卓远企图用时矜的特殊性来压压皇上的火气。
“他一个大夫,连御医院都不入,还好意思管朕?”
“那不都是皇上给他的恩典,时大人他时刻感谢著您呢。”
“呵,”皇上冷哼,瞧着卓远的眼神越发带着深意,“难得听人替他说好话,怎么,他给你好处了?”
“这您可冤枉奴才了,”卓远一脸菜色,“时大人的性格,您也知道,奴才不给他钱就是好的了,他怎么会给奴才好处啊。”
皇上:“......”
他竟然觉得卓远说的有几分道理。
一想起时矜那副财迷心窍的模样,皇上就没眼看。
自己整天明里暗里给他的赏赐还少吗?
分明最初是一副富贵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的姿态,后来怎么如此见钱眼开。
满宫里都找不出一个能占到他便宜的人。
“说起时矜,他现在在做什么?”
时矜给旁人看诊,不管什么病,只要让他出门了,就是十两金子,除了皇上。
嗯,他一月结一次。
皇上留下时矜后,就想让他三天给自己请一次脉,时矜不干,嫌太麻烦,最后两人各退一步,十日请一次。
再过两三日,就该到请脉的时候了。
“如往常一样,不过,听说他今天去了韩尚书府,后来又跟陆大人去了北厂,想来是看热闹的。”
鉴于时矜的特殊性,皇上一直暗中派人盯着他。
明里暗里都有人,随时盯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明著就是保护,这么一个能救命的医药天才,轻易可不能折了,另一方面就是监视。
虽然皇上依赖时矜的医术,可同样的,作为帝王,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完全交给任何一个人,更不可能真正信任他。
暗中监视的人,一旦发现他有不对劲之处,就会回禀皇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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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年下面的人报上来的消息,时矜的行为很正常,除了爱钱,没做过什么在皇上看来异于寻常的事。
如往常一样,就是满皇城吃吃喝喝,然后有人出钱请他,就纡尊降贵的去瞅一眼,治不治的再说。
但是去了韩府,又跟着陆九卿去了北厂?
陆九卿什么时候理过旁人,他们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?
想起传闻陆九卿的身体有恙和近些时日他越加苍白的脸色,皇上思考片刻,“你出去吧。”
等卓远出去后不多时,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殿内,跪在下首。
“让你盯着时矜,最近他可有什么异动?”
“并未。”
明面上的消息,都有人传过来,经过卓远告诉皇上,可既然是明面的,就有可能作假。
“朕听说他今日去了韩府以及北厂。”
“是,时大人去韩府玩了一会儿蚂蚁,就和到韩府查案的韩大人遇见,一起离开了。
到了北厂门口,和大理寺卿包元宁斗了会嘴,然后跟着进去听他们查案,顺便看嫌疑人。”
“专程跑到韩府玩蚂蚁?”
皇上都有点听不懂了。
“时大人是去看热闹,到了韩府,问了一些北厂驻守人员,韩尚书死时的样子,然后就跑到树下玩蚂蚁,陆大人来时,才跟着人走的。”
黑衣人没说时矜当时脸上的看热闹神情实在太过明显,知道的是死了人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里在耍杂耍。
如果不是跟了这么久,充分了解时矜的为人,黑衣人会以为他是故意耍他们玩。
这真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,死了当朝三品,都被他当做笑话看。
平时看个病都听八卦嗑瓜子来着,一句话来说,就是整日无所事事,比皇城那些纨绔子弟还闲。
黑衣人在盯着时矜之前,还从来不知道人还能悠闲成这样。
吃喝不愁,有钱有势,谁也不怕,懒懒散散。
跟久了,一向打打杀杀,把脑袋挂裤腰上的他们都有点羡慕了,真是不可思议。
是,他们,毕竟皇上重视时矜,里外跟着的人不少。
“陆九卿竟愿意他跟着去?”
“这......”
如果不是戴着面巾,皇上大概能看到黑衣人如同便秘的神色。
“说!”
“依属下看,是时大人死皮赖脸跟着去的。”
黑衣人简直难以跟皇上描述时矜的厚脸皮,那都不是人可以做出来的事。
大约是想到时矜对皇上的重要性,陆九卿不能把他怎么样,所以他就跟着去了。
否则,依陆九卿的脾气,黑衣人觉得,他绝对会剁了时矜的。
从黑衣人吞吞吐吐的话中,以及平时给自己汇报时矜的行为,再想想他那不要脸的德行。
皇上一时之间竟沉默了。
一个人真的能不要脸成这样?
想到一开始时矜给自己解毒救命时的高人姿态,再看现在。
皇上都觉得他有些时候,太过猥琐了。
陆九卿没把他弄死,大概是真的给自己面子。
“陆九卿那边如何了?”
“陆大人一如既往。”
这么一对比,陆大人和时大人两个简直就是极端。
一个天天忙的连休息时间也没,一个天天快闲出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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