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侨饭店后厨的蒸汽弥漫中，林小满撞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——内勤小夌被捆在面粉袋堆里，嘴里塞著印有"为人民服务"的毛巾，而服务员阿珍正用切肉刀抵着她脖子。

"别动！"阿珍的列宁装袖口滑落，露出手腕上的编号：404-12。她广东口音里突然混进俄语卷舌音，"把象棋给我，不然这丫头——"

"砰！"

子弹擦著阿珍耳畔射入墙面粉堆。林小满转头，看见张建军举著冒烟的五四式站在后门，制服领口沾著血。更令人吃惊的是他身后跟着的吴棋——少年拄著新换的铝制拐杖，杖头赫然是个象棋"卒"的形状。

"师姐小心！"小夌吐出毛巾大喊，"郑局他——"

整栋楼突然剧烈震动。天花板上的《农业学大寨》标语牌砸下来，露出后面闪烁的电子设备——这根本不是1974年该有的晶体管阵列！

"脑控发射器！"吴棋的拐杖突然伸长，金属尖端刺入配电箱。火花四溅中，少年从怀里掏出个铁皮青蛙玩具，拧开发条后扔向阿珍——玩具青蛙腹部弹开，露出微型磁带正在播放《东方红》变调版本。

阿珍突然抱头惨?，列宁装后背裂开，露出脊椎上植入的金属装置。林小满趁机扑过去救下小夌，发现这丫头警服内衬缝满了象棋"炮"的图案。

"我爸给的护身符。"小夌咳著血说，"他说当年五个孩子里，我是唯一能记住所有编号的......"

走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。郑局的身影在蒸汽中浮现，独眼上的黑眼罩已经摘下，露出里面机械结构的义眼——正发出幽蓝的光。

"林小满?志。"他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合成音，"根据1971年第715号噸令，你被判定为放射性危险源，立即执行......"

"执行你大爷！"张建军一枪打爆了走廊灯泡。黑暗中有金属碰撞声，接着是郑局义眼短路爆出的电火花。

吴棋突然拽过林小满："师姐，棋局要摆完了！"他的拐杖指向地上一滩水渍——是融化的冰雕形成的天然棋盘，五枚棋子不知何时已摆在上面：

车（林小满）-占据将位

马（沈砚）-斜跳日字

炮（小夌）-隔山打牛

相（吴棋）-飞田护帅

帅（空缺）-中心开花

"还差最后一步。"少年声音发抖，"需要帅的血......"

天花板突然破开，沈砚如白鹰般坠落。他的白大褂被血染成蓝黑，手里攥著半截金丝眼镜腿，尖端插在郑局的后颈——那里赫然有个象棋"帅"的烙印。

"林建国......"郑局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，滚到林小满脚边，"他才是......真正的......"

沈砚踉跄著走来，钴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莹莹发亮。他抓起林小满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缝合处："摸到了吗？这是你父亲给我装的心脏屏蔽层......"

掌心下，金属的冰凉中传来微弱跳动。林小满突然想起五岁那年，戴眼镜的叔叔蹲下来对她说："小满要当个好警察，替叔叔看着其他小朋友......"

饭店外突然响起刺耳的防空警报。张建军踹开后窗："快走！辐射监测车来了！"

沈砚却不动，从染血的白大褂里掏出个铁皮糖盒——和林小满童年那个一模一样。打开后，里面是五颗不同颜色的山楂丸。

"选一颗。"他嘴角又溢出血，"红的忘掉一切，蓝的跟我走，黄的......"

林小满直接吻了上去。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时，她尝到了1971年阳光的味道——那年幼儿园槐树下，戴眼镜的叔叔给每个孩子发了颗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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