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满在剧痛中醒来,唇齿间还残留着戊巴比妥钠的苦涩。她发现自己躺在戏院后台的旧戏箱里,身上盖著沈砚的白大褂,衣领处别著一张字条:
「麻醉剂量只能维持两小时,你比预计早醒了37分钟——看来我的新娘抗药性很强。」
字条背面画著简易地图,指向第七排十五座的位置。
她挣扎着起身,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嘴。沈砚不知何时蹲在戏箱旁,他的金丝眼镜沾著血,戏妆晕染成诡异的红痕,从眼尾一直蔓延到脖颈。
"嘘。"他的唇贴着她耳廓,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,"他们在找你。"
林小满的指尖触到他锁骨上的伤口——不是擦伤,而是整齐的牙印,正渗出淡蓝色的血珠。
"小桃红的蛇有毒?"她皱眉。
沈砚低笑,突然含住她探来的手指,舌尖卷走那滴蓝血:"不,是苏团长请我喝了杯特别的茶。"他的犬齿轻轻磨蹭她的指节,"现在我的血里......"
后台的帘子突然被掀开。沈砚猛地将林小满按进怀里,带着血腥味的吻封住她的惊呼。他的手掌贴在她后心,隔着衣料能感受到急促的心跳。
"沈医生好雅兴。"苏月楼的六指在帘子上留下阴影,"公安局的人在前厅等著验尸呢。"
沈砚的唇顺着林小满的脖颈下滑,在锁骨烙印处重重一咬:"告诉他们......"他喘息著抬起头,镜片后的眼睛泛著妖异的蓝,"我在教我的夫人唱《游园惊梦》。"
第七排十五座,林小满撬开腐朽的座椅木板,下面的水泥地上刻着一行小字:
「沈知白 1956.4.5 7:15」
——是沈砚的本名。
"找到了?"
沈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他不知何时摆脱了苏月楼,白大褂下摆沾著新鲜的血迹,手里拎着个铁皮糖果盒——和林小满童年记忆里的一模一样。
"当年我父亲把我藏在这里。"他单膝跪地,手指抚过那个名字,"直到火灭了才抱出来。"
糖果盒里是半张烧焦的戏票,座位号正是第七排十五座。票根背面粘著张泛黄的照片:年轻的沈父抱着婴儿站在戏台上,背景里穿红旗袍的女人(陈凤仙?)正往茶壶里倒粉末。
"当年死的不是观众。"沈砚突然将林小满拉到自己腿上坐着,沾染蓝血的指尖点着照片角落——那里有个戴红领巾的小女孩,正偷偷把什么东西塞进婴儿襁褓,"是你救了我。"
林小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恍惚间,她似乎看见五岁的自己蹲在戏台底下,往啼哭的婴儿嘴里塞了颗橘子糖......
沈砚的唇突然覆上来,带着血腥和糖果的甜腻。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,吻得近乎凶狠,仿佛要将二十年前的记忆从她唇齿间攫取出来。
"现在,"他喘息著松开她,将一把钥匙塞进她警服口袋,"去化妆间打开第三个抽屉......"
话未说完,戏院顶棚突然传来"咯吱"声。
一双穿着红绣鞋的脚,正从横梁上缓缓垂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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