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妆间的灯泡滋滋作响，林小满用钥匙打开第三个抽屉，里面整整齐齐叠著一条洗得发白的红领巾，上面别著锈迹斑斑的"红小兵"徽章。

"1966年东风小学的款式。"突然出现的李主任推了推老花镜。这位革委会派驻剧团的老干部，胳膊上的红袖章已经褪色，却仍别著主席像章，"那会儿我还在学校教书，这徽章..."他的手指突然颤抖，"是批斗会上发的。"

红领巾展开后露出暗褐色的字迹——是孩子稚嫩的笔触：【沈知白是妖怪，他的血是蓝色的】。

戏台前，小桃红正用蛇鞭敲著陈凤仙的尸检报告："各位革命同志！"她的辫子甩得像条活蛇，"沈医生验尸时，手套破了都没流血——"

"啪！"

沈砚当众扯下染血的手套，露出掌心狰狞的伤口。在众人倒吸冷气声中，他抓起小桃红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："要不要尝尝，是蛇毒厉害..."

鲜血顺着他苍白的手腕滴在报告上，竟真的泛出诡异的蓝。

"...还是我的血更毒？"

台下顿时炸开了锅。老鼓师突然疯狂敲鼓，梆子声压过喧哗。苏月楼的六指猛地掐住小桃红的脖子："胡闹！这是科学实验事故！"

后台杂物间，林小满被拽进满是灰尘的幕布堆里。沈砚的蓝血浸透了她警服的第二颗纽扣，他的唇贴着她汗湿的额头："现在信了？我确实是..."

"是当年被当成牛鬼蛇神的实验品。"林小满突然接话，指尖沾了他的血抹在自己锁骨烙印上，"我爸的日记提过，1966年有群孩子把特殊血液样本藏在了..."

她的声音戛然而止。沈砚的手正探入她衣领，从内衣夹层勾出张泛黄的粮票——1966年版，背面写着【红星剧场，第七排】。

"你父亲用粮票当书签的习惯，"沈砚的犬齿磨蹭着她耳垂，"救了我的命。"

门外传来革委会李主任的咳嗽声："林同志，市局来电话..."

夜戏开锣前，林小满在配电室找到了老电工孙瘸子。这个总哼著《红灯记》的老头，正用改锥撬著第七排十五座的电路板。

"1956年装的红灯，"他残缺的左脚碾著烟头，"专照那个座儿。"

电线接通的瞬间，整个座位发出红光，照出地板缝里暗藏的机关——是个能翻转的暗格。里面躺着本皮面日记，扉页印着【临江市立医院 沈知远 1956】。

"我父亲的本名。"沈砚不知何时站在阴影里，白大褂被红光染得猩红，"他改了我们的名字，带着实验数据躲进剧团..."

林小满翻开日记，最后一行被血糊住的字突然在红光下显现：

【小满若看到这里，说明知白还活着——去红星仓库找剩下的血清】

老电工的改锥突然抵住林小满后心："李主任让我盯着这灯...二十年了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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