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局外的红衣女子消失了，监控只拍到她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。秦怀川派人追踪，车子在城北工业区失去了踪影。

"秦科长！"林小满推门而入，手里举著平板电脑，"刚接到报案，皇冠酒店发生命案，新娘在婚礼上猝死！"

秦怀川抬起头，手指停在半空，"新娘？"

"是的，婚礼进行到一半，新娘突然倒地身亡。"林小满将平板递给秦怀川，"最奇怪的是，她临死前用口红在化妆间的镜子上写了个数字4。"

秦怀川的手指猛地敲在桌面上，"走。"

皇冠酒店的宴会厅还保持着婚礼的装饰。鲜花拱门、红地毯、宾客座椅上散落的彩带——一切都洋溢着喜庆，除了中央那具被白布覆蓋的尸体。

"死者林岚，28岁，婚礼中途突然倒地，"现场法医汇报道，"初步判断是氰化物中毒，死亡时间约一小时前。"

秦怀川蹲下身，轻轻掀开白布。新娘妆容精致，婚纱洁白如雪，只有嘴角渗出的一丝暗红血迹破坏了这幅完美画面。她的右手食指染著红色，像是刚写过什么。

"死亡过?？"

"非常迅速，"法医说，"据目击者称，她刚说完我愿意就突然捂住胸口，不到三十秒就停止了呼吸。"

秦怀川站起身，环视宴会厅。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，有的低声啜泣，有的面色惨白。新郎独自站在角落，西装凌乱，眼神空洞，手里还攥著结婚戒指。

"化妆间在哪里？"

化妆间在宴会厅隔壁，门上贴著"新娘休息室"的牌子。推开门，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。梳妆台的镜子上，一个鲜红的数字"4"触目惊心，笔画末尾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，像是写字的人突然失去了力气。

"她跑进来时已经站不稳了，"酒店服务员颤抖著回忆，"抓起口红就往镜子上写，写完就倒下了...我们都没反应过来..."

秦怀川戴上手套，检查梳妆台。各种化妆品整齐排列，其中一支口红盖子打开着，颜色与镜子上的字迹一致。他注意到台面上有一小撮白色粉末，几乎不可见。

"取样化验。"他对取证人员说，然后转向林小满，"查一下新娘的背景和社会关系。"

林小满快速翻阅笔记本，"林岚，自由插画师，父母早亡，没有兄弟姐妹。新郎张奕，32岁，鼎峰建筑的副总经理。两人恋爱两年，据说是相亲认识的。"

"太普通了，"秦怀川低声说，"普通得不正常。"他指向新娘的随身物品——一个白色手提包，"检查过吗？"

"初步检查，只有钱包、手机、纸巾等日常用品。"

秦怀川拿起手机，按下电源键。屏幕亮起，需要指纹或密码解锁。他小心地用死者的手指触碰感测器，手机解锁了。最近通话记录空空如也，简讯和社交软体也都被清空。

"专业手法，"他眯起眼睛，"谁会清空自己的手机来参加婚礼？"

回到警局，毒理报告出来了。新娘体内的氰化物浓度极高，但奇怪的是，她胃里没有毒物反应，毒药是通过黏膜直接吸收的。

"不是吃下去的，"法医解释，"可能是吸入或通过皮肤吸收。那撮白色粉末确认是氰化钾，纯度极高，工业级。"

"凶手是怎么下毒的？"林小满困惑道，"婚礼上那么多人..."

"头纱，"秦怀川突然说，"新娘戴的头纱。"

物证室，新娘头纱被铺在检验台上。在灯光下，可以隐约看到头纱内侧附着著细微的白色粉末。

"凶手将氰化物粉末撒在头纱内侧，"秦怀川分析，"当新娘戴上头纱走动时，粉末会飘散，被她吸入。这种下毒方式需要精确计算粉末量和位置，确保不会过早或过晚发作。"

"职业杀手的手法..."林小满倒吸一口冷气。

"而且是对新娘习惯非常熟悉的人。"秦怀川补充道，"查一下婚礼筹备过?中谁接触过头纱。"

调查发现，头纱是由新娘自己挑选购买的，但婚礼前一天送到婚纱店做了最后的调整。负责调整的设计师名叫苏雯，是婚纱店的首席设计师。

"苏雯..."秦怀川念著这个名字，"查一下她的背景。"

与此同时，林岚的尸检有了惊人发现。法医在她的左侧肩胛骨下方发现了一个微型晶元植入痕迹——警用追踪器的标准植入位置。

"她是警察？"林小满震惊道。

"卧底。"秦怀川纠正道，"查一下警校记录和内部档案。"

陈局长亲自送来了加密档案。林岚，真名林雪，缉毒组优秀警员，三年前开始卧底任务，目标是渗透"青龙帮"的洗钱网路。她的结婚对象张奕，正是青龙帮核心成员张天龙的独子。

"婚礼是收网信号，"陈局长面色凝重，"她本应在交换戒指时发出行动指令...但消息没发出来。"

"内部有叛徒？"秦怀川问。

"或者她的身份早就暴露了。"陈局长叹息，"青龙帮有清理卧底的传统...三年前另一个卧底也是这样死的，婚礼上下毒，连死亡方式都一模一样。"

秦怀川眼神一凛，"三年前的案子有记录吗？"

"没有正式记录，是秘密行动。"陈局长摇头，"但据说死者临死前也留下了某种记号...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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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案情分析室，秦怀川将三年前的卧底案与当前案件并排对比。两个新娘，?样的死亡方式，?样的卧底身份...而数字"4"与之前的"7、6、5"形成序列。

"这不是随机杀人，"他断言，"是处决。数字代表他们在组织内部的知情程度或背叛程度。"

"那林岚是4号..."林小满思索著，"许明是5号，孟远6号，苏雨晴7号...还有1、2、3号？"

"三个更核心的人物。"秦怀川点头，"而凶手...很可能是组织内部的清洁工，专门处理叛徒。"

婚纱店的苏雯很快被带到警局。她三十出头，穿着时尚，面对询问显得异常镇定。

"我只是按客户要求调整头纱，"她平静地说，"林小姐要求加一层薄纱，说这样更梦幻。"

"你接触头纱时有发现异常吗？"林小满问。

"没有，一切正常。"苏雯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，节奏规律得像某种摩斯噸码，"不过..."

"不过什么？"秦怀川锐利的目光锁定她的手指。

"婚礼前一天晚上，有个男人来店里，说是林小姐的哥哥，要检查头纱。"苏雯回忆道，"他戴着口罩，但眼睛很特别...瞳孔颜色不一样，一深一浅。"

秦怀川和林小满对视一眼——这是"裁缝"杀手的标志性特征。

"他碰过头纱？"

"是的，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。"苏雯说，"我当时还觉得奇怪，林小姐说过她没有亲人..."

询问结束后，秦怀川立即调取了婚纱店附近的监控。果然，在婚礼前一天的晚上7点23分，一个戴鸭舌帽和口罩的高个男子进入婚纱店，20分钟后离开。虽然看不清面容，但他左手的蛇形戒指在监控下一闪而过。

"是裁缝！"林小满惊呼，"他亲自出手..."

秦怀川却盯着苏雯的询问录像，反复观看她敲击桌面的那段。"这不是无意识的动作，"他突然说，"是噸码。把这段音频分离出来，噷给噸码组分析。"

噸码组的解读令人震惊——苏雯敲击的节奏对应着一组坐标：城北工业区B7仓库。

"她也是卧底？"林小满瞪大眼睛。

"或者是想借我们之手除掉竞争对手。"秦怀川冷笑，"准备行动，但要小心陷阱。"

当晚，特警队突袭了城北工业区的B7仓库。仓库空无一人，只在中央桌子上放著一个信封，上面写着"秦怀川亲启"。

信封里是一张照片和一把钥匙。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秦怀川和另一个穿警服的男子站在警校门口，背面写着日期——正好是十五年前秦雨死亡的前一天。钥匙上贴著标签："阳光康复医院，712储物柜"。

"这是什么意思？"林小满困惑道。

秦怀川的手微微发抖，照片上的另一个警察他再熟悉不过——现任缉毒组组长马国明，他警校时的室友，也是...秦雨生前的最后联系人。

"阳光康复医院..."秦怀川声音低沉，"是姜小桃母亲住的医院。"

第二天一早，秦怀川独自来到阳光康复医院。712储物柜在住院部一楼，用那把钥匙轻松打开。柜子里只有一个U盘和一张纸条。纸条上写着一串数字：3-9-15-21-19-5-18。

"数字噸码？"跟来的林小满猜测道。

"字母对应。"秦怀川迅速在手机上输入，"3是C，9是I，15是O...CIOUSER？不对..."

"倒过来试试？"林小满建议。

"RESUOIC...还是不对。"秦怀川皱眉，"等等，如果去掉U...RECOIS？"

"像法语单词..."林小满突然灵光一闪，"是RECOINS！法语中的角落或暗格意思！"

回到警局，U盘的内容被解噸。里面是一段录音和几张照片。录音中，一个明显经过处理的声音正在下达指令："4号目标确认，婚礼执行，模式?前。5号备用方案启动，浴缸场景。6号和7号已完成..."

照片则是四个人的档案：苏雨晴、孟远、许明、林岚，每人胸前都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叉。最后一张照片让秦怀川的血液凝固——那是他自己的证件照，背面写着一个数字"1"。

"您...您是下一个目标？"林小满声音发颤。

秦怀川却盯着照片角落的一个模糊反光——镜子里隐约可见拍照人的部分身影：一只戴着蛇形戒指的手正在调整相机。

"不，"他冷笑，"我是最后一个。"

就在这时，他的手机响了，未知号码。接通后，一个电子合成音传来："数字游戏好玩吗，秦警官？3-2-1...砰！"随后是一阵刺耳的笑声。

电话挂断，秦怀川的手机自动收到一条彩信——一张姜小桃被绑在椅子上的照片，背景漆黑，只有她惊恐的脸被一束光照亮。照片上写着一个鲜红的数字"3"。

"他们抓了姜小桃..."林小满捂住嘴。

秦怀川站起身，眼神冷得可怕。"不是他们，"他纠正道，"是他。裁缝终于亲自下场了。"

窗外，暮色四合，最后一缕阳光在秦怀川的桌面上投下长长的阴影。数字游戏进入了最后阶段，而他，既是猎手，也是猎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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